很多,揉了肚皮还要听睡前故事。
牧柏想了想,挑了一个名士的故事,但讲到一半,被挑耳朵的鱼抗议很无聊。
牧柏很纵容他,半倚在床头,看缩在被里的鱼,眼神温柔:“那你想听什么样的故事。”
范白认真地想了想,幽幽:“想知道这本小说故事的结局。”腊鸡作,挖坑不填。
牧柏听不明白。
范白叹气:“牧老板好笨。”
牧柏顺着他答应:“我的确是个很笨的老板。”喜欢上这么一只没心没肺的机灵鱼。
范白教育他:“就是牧老板的故事。”
牧柏愣了下,垂头:“……我的故事?”
“我是个很无趣的人,我的故事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范白幽幽地盯着他看,然后要去摸自己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手机。
牧柏的第六感告诉他,如果他不说,大概酒醉的少年会硬撑着再给他放一次“我真的很不错”。
牧柏想了想,轻描淡写地解释了自己怕黑的原因。
他不知道范白酒醒后会记得多少,但这应该是少年想知道的事,也是牧柏想让范白了解的事。
牧柏的父母是一对将重大期望灌注在孩身上的父母,虽然自己无法控制,甚至无法理解牧家这艘航空母舰运行的方式,但他们却希望自己的独子能够理解。
严厉而大量的知识教学,古板严苛的老师们,如果无法完成那些难度和数量都极度不合理的任务,就会被关在幽暗的屋里反省自己的“无能”。
牧柏是个天才,但在父母和老师们妒忌与惊喜兼有的眼光下,得到的不是夸奖,是变本加厉的任务。
像是一种变相虐待。
断绝跟“玩物丧志”同龄人的联系,被关在一小方天地里,只和晦涩难懂的古籍、复杂的文件以及各种“继承人应该学会”的技能教学相伴。
一眼能看到头的黑暗童年,几乎要在这样的孤独里扭曲的岁月,只有一束光。
范白一直沉默,像是在倾听。
牧柏也不知这个时候的范白能不能听懂,他只是很平静地述说,像是一个别人的故事。
牧柏停下时,范白声音很轻地问,像是强撑着困意:“那束光是什么?”
牧柏沉默一瞬:“那是,属于我的星星。”一颗叫做范白的,独一无二的星星。
……
似乎真的把这当成了一个睡前故事,之前一直精神奕奕造作的小醉鱼,听完故事,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焉了小半截,眼皮子直打架。
但牧柏一直低声哄着:“再等一会,等到星星都上班了。”
听到有星星,范白强行打起了精神。
最后在范白快要撑不住时,牧柏的手机收到了项目负责人的信息。
牧柏按了床边的按钮,原本黑沉的天花板缓缓向两边分开,露出玻璃窗外一片夜色——
原本被阴云笼罩、如同一块黑布般的天空,此时洒上了数不清的小光点,一颗颗“星星”散布在天上,散发着柔和的光。
流动着的星河。
平躺在床上就能入眼的风景。
最后支撑着不入睡的那点念头也消失了,范白明亮的眼半闭着,声若蚊吟:“星星好多,它们都好漂亮,但哪一颗是我的。”
牧柏也半躺在床上,泛着银白的光从天窗里撒下来,精致俊美得像是沐浴在神光中。
但范白看着天空时,牧柏却一直专注地看着少年的神色:
“它们都是你的。”
牧柏能够想到的最快方法,就是调用无数装配上颜色与星光相仿指示灯的小型无人机。
既然自然不给范白一片星光,那就由他创造一片只属于少年的星星。
“好梦。”
范白陷入睡梦前,心思还挂着星星上。
他想,这么多星星太多了,他只要一颗就够了。
……
久违的酒精唤醒了久违的记忆。
一些范白以为只是小时候荒诞无稽的梦,但却是某种不知名力量带来的亲身经历过的记忆。
梦里有五个孩。
一个家世一般的本地孩,和另外四个家世显赫,来到偏僻地方游玩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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