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女孩下意识睁大了眼睛,她的神色空白一片,后知后觉的染上了茫然和惊惧。可是拉格维林只是微笑着欣赏她的惶恐,站在那里歪着头看她,不发一言,却好像说完了千言万语。
“那,那我也会死吗?”理穗的牙齿都在打颤,但她依然固执的扬起头,向津岛信也发出质问。
这句话让津岛信也唇边的笑意更甚,在黄昏的逢魔时刻影子被拉得扭曲,像从深渊跳出来的瘦长鬼影。
“不一定,亲爱的。我现在能给你提供两条路。”拉格维林在女孩面前蹲下,伸出一只手,很有耐心的说,“你可以选择跟我走,或者和那家伙一样。”
“我能送你上学,给你最好的物质。但你要想一想你到底想要什么,你现在在选择要活要死。”他好像有些惋惜,叹气着说,“要慎重,亲爱的。”
“我……必须选吗?”
“当然,我也只能给你这两个选项,小小姐,我很抱歉。”津岛信也这么说着,甚至遗憾的拉长了语调,眼睛里却毫无一丝一毫的悔意。
这一次小小姐沉默的时间很长了,而津岛信也就很耐心的看着她,看着她低着头,盯着她头顶的发旋。最后理穗轻轻拉住那只刚刚开了五枪的手。“我跟您走。”
[不可以哭。]那个已经死了的人对她说,[这样你才能走的远一点。]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津岛信也明知故问。
“理穗。”她有些害怕,但是鼓起了勇气,抬头直视男人的眼睛,“天海理穗。”
她听见男人笑了一声,意味深长若有所指,天海理穗困惑的看着这位好看的先生,但这位先生什么也没做。
“很好,亲爱的,我敢保证你未来一定会后悔,但是嘛——恭喜你可以生存了。”拉格维林微笑。“我是津岛信也。”
铁灰色的眼睛和绿色的那双对视,津岛信也在女孩年轻干净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,他在微笑,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个恶魔。
看了这么出戏的贝尔摩德无趣的点燃了一支香烟,只觉得拉格维林又发现了新的花样,作为恶魔却假装救世主,充分证明了人总在残忍上很有创造力。
“你还真是,睚眦必报。”
津岛信也一愣,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贝尔摩德在说什么——无非是认为威雀想带着天海理穗逃走,拉格维林就偏要小姑娘进入组织。
他立刻就笑了起来,一字一顿都仿佛含情:“嗳,怎么会呢?”
“那可真难得,你是对那小姑娘心软了吗?”贝尔摩德随口调侃道。
谁都知道不可能得出这么个答案,无论是津岛信也还是佐川涉,无论是杀人犯还是NOC,他们都会在需要的时候,毫不犹豫的开枪。
愧疚是最不值钱的东西。
津岛信也站直,慢条斯理的抹掉了侧脸无意沾上的血痕,侧头看着她笑了一声,反问道:“牛走到罗马就不是牛了吗?”
贝尔摩德没听懂这个男人在说什么,只能看着拉格维林又毫无征兆的大笑起来,笑到眼角渗出泪花。天海理穗疑惑的看着他们,她听不懂,真是走运。
牛走到罗马还是牛,人活了几辈子还是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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